【原文】
老年而娶少妾者，最喪德蔑理。夫彼亦人子耳，或父母為貧而割愛，或奸人為利而盜賣，一入吾門，尊卑分定，何日舒眉。夫男女之欲，彼此同心，若以哀邁之氣，當新發之綹，竭我之力，盡我之術，殊不能滿其意。亦雲恧矣。況妖冶盈前，枕席迭侍，豈能遍及？徒增罪孽耳。其寵極而矣者，則怨望咒詛之言，顯聒於耳。精液內乾，慚忿外發，本以作樂，反因受苦。其究也，必致成病。其無寵而畏我者，則愁恨憂忿之氣，日積於中。欲旁私，則內外阻絕而不能；欲守貞，則一暴十寒而難耐。搗枕搥床，發抒不得。其究也，亦必成病。而我以老耄而廣置妾媵，彼以少艾而不全一夫。設身細思，當有清夜不發者矣。
【譯文】
年紀大但卻娶歲數小的妾，最為喪失德性沒有情理。那些年輕的女子也是別人家的孩子，有些是因為父母貧窮而割捨出嫁，有些是奸詐之人為了牟利而拐賣的，一旦娶進家門，尊卑已定哪天能夠開心？對於男女之欲，彼此都是一樣的，如果以年老體衰的力氣，去應對青春小妾，就算是竭盡自己的氣力，也遠遠不能滿足女子的意願，自己也會感到慚愧。況且妖媚的美色充斥面前，交換輪流侍寢，哪能夠全都照顧過來？只能增加自己的罪罷了。
那些寵愛最深的小妾，就會有心懷不滿、咒罵的言語在耳邊嘈雜吵擾。身體內部的精液日漸耗乾，羞慚忿恨逐漸對外發洩，本來是想透過娶妾獲得快樂的，反而因此而受到痛苦。最終結果，必然會導致疾病降身。那些沒有受寵又害怕自己的人，則愁悶憂慮悲憤的情緒，逐日累積胸中。想要與旁人私通，又受制於內外隔絕而無法實現，想要守住貞節，又每次房事間隔時間太久而難以忍耐。晚上輾轉難以入睡，情緒無法發洩。最終結果，也一樣的是生成疾病。而且自己歲數太大卻多娶妻妾，而那些女子年紀輕輕卻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丈夫。設身處地的仔細想想，應當有半夜無法安眠之感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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