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已經造了淫業,要想淨除罪障,應當在佛前懺悔呢?還是從自心懺悔呢?
答:心即是佛,佛即是心。佛前懺悔,不礙自心懺悔。自心懺悔,不礙佛前懺悔。
問:今世所犯的淫業,固然應當懺悔予以消除。至於過去世中所犯,由於時間久遠,早已記不清楚,何必還要懺悔?
答:我們從無量劫以來直至今日,無論是胎生、卵生、濕生、化生的四種出生方式,以及天、人、阿修羅、畜生、餓鬼、地獄的六種生存類型,其中的每一種輪回之身都已受生過無數次。種種罪大惡極的事,也已一一造過無數次。如果只懺悔今生的罪業而不涉及往世,就好比是除草而留根。
問:自身行善作惡所招致的因果報應,父子之間都不能相互替代。懺悔自己一個人的罪業都來不及,還要代四生六道的眾生懺悔,是不是太迂腐了?
答:只求自利,不想利益他人,這是凡夫的見解。在自己得到度脫之前,先要度脫他人,這是菩薩的發心。孟子說:「禹思天下有溺者,由己溺之也。稷思天下有饑者,由己饑之也。」(《孟子·離婁下》) 孔子談到自己的志向時說:「老者安之,朋友信之,少者懷之。」(《論語·公冶長篇》) 范仲淹的《嶽陽樓記》說:「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。」古聖先賢們的利他情懷都是一樣的。
問:淫欲確實是生死的根源,不能不斷。但出世解脫的法門,都是為了自己的下一世著想,晚年再認真修行也不遲。
答:《中庸》說:「凡事豫則立,不豫則廢。」到了晚年再修行,就像餓了才去耕田,渴了才去打井一樣。況且能活到晚年的人,眼前也並不多見。舉世之人都在忙忙碌碌中直到衰老,又有誰能在活著的時候放下,好好修行呢?
問:末世的眾生極其貧窮困苦,而佛國淨土中的樓閣宮殿也都是七寶嚴飾,為什麼苦樂有這麼大的差別?況且佛視眾生如同自己的孩子,為什麼不把恩德普施十方世界,讓一切眾生共享快樂呢?
答:淨土與穢土之間的苦樂有天淵之別,這是現在的果報,而造成了這些差異的則是過去所種的因。過去世中,人們都在造殺生之業,唯獨菩薩以慈悲為懷。人們都沉迷於色欲,唯獨菩薩修持清淨的梵行。人們都貪婪吝嗇,唯獨菩薩樂於布施。在過去的因中,作善作惡既然有天淵之別,彼此不能替代。果報成熟的時候,受樂受苦也有天淵之別,彼此不能替代。譬如舜的眼睛裏有兩個瞳孔,視力比有兩隻眼的正常人還要好。他的父親瞽瞍(ㄍㄨˇ ㄙㄡˇ)是個盲人,視力連一隻眼的人都不如。舜雖然大孝,又怎能將自己過人的視力分給父親呢?
問:土為台階,茅草蓋屋,才體現堯舜的仁民愛物。玉砌的樓台宮室,正顯出桀紂的窮奢極欲。佛既然把三界之內看成是牢獄,何必又要用七寶來作裝飾?
答:一個是搜刮天下蒼生的財富,一個是利益眾生修積的福報,二者不能相提並論。
問:佛國的清淨莊嚴,固然超過人世間一萬倍。但經中所描述的淨土景象,未免過於誇張,如果一概相信,不是有點荒唐嗎?
答:人所能相信的,不過是耳聞目睹,或是自己能想象到的。若是眼睛看不見,耳朵聽不到,就會認為是荒唐,何況是無法想象呢?譬如蚯蚓只知在土壤裏吃泥之樂,不知蒼龍躍出大海,劈波斬浪。又如蜣蜋只知在糞土內滾動糞丸之樂,不知大鵬扶搖九萬里,淩風翱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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